《告白》 - 人性扭曲的連鎖反應

如果人性本善，那本片就正正是因人性扭曲而引發的連鎖反應。曾執導《下妻物語》及《花樣奇緣》的中島哲也，以凌厲悅目的影像，表現冷酷偏鋒的故事；利用角色間不同的角度出發，交轉結合而成這部思想意識同樣大膽得令人咋舌的電影。

改編自日本女作家湊佳苗的的同名小說，《告白》講述女教師森口悠子在離職前一天，以暗示的形式向學生揭示意外溺斃的女兒被學生A君和B君所殺害的真相，在不帶名的情況下指出兩名殺害女兒的兇手身份，並透露二人剛才所喝的牛奶中混入了含愛滋病毒的血液。暑假過後... 表面並無異樣的課室，卻又起了變化。

女教師因痛失愛女而扭曲了人格，由她的復仇開始，交代出戲中幾乎每位角色的本性都已被扭曲，從而延伸成道德規範下的種種不正當行為。女教師極度偏激的報復行為，學生們自以為伸張正義的欺凌，母親們將自身期望強行加諸於兒子身上及極端溺愛，A君和B君同為渴求認同的犯罪... 整部電影就是由此等元素聚集而成。

本片所探討的，不僅僅在於復仇的極端與極致，而是著重於人的本性。除了個別的主要角色外，戲中每人的性格都近乎達到了一種極致。歇斯底里的復仇，膚淺幼稚的伸張正義，盲目的溺愛，戇直的熱血，尋求認同的異端行為... 若置身其中而冷眼旁觀，會發現人的本性是善或惡？還是易於被外界扭曲？

整部電影的關鍵是母親，由痛失愛女的母親的復仇開始，繼而正面及側面描寫著，母親如何影響子女的成長。直接地說，就是家長在子女的成長過程中，如何看待子女並扭曲他們的心智。將子女當成世界中心的過度寵愛，卻弄巧反拙的將兒子培育到一事無成；歷經栽培與苛責的子女，縱有才幹，在心靈上又留有巨大的後遺症。電影中母親的共同性，除對子女的愛之外，就是各自被扭曲了的個性。

中島哲也利用具實驗性的手法將偏鋒的題材展現，兩者結合的效果卻又帶點相輔相成的味道。電影開首以單純的說故事形式表達，其後又從不同角色的角度出發，交代整個故事的來龍去脈。而電影憑藉凌厲的影像，陰暗的光線，強烈的色調，配合點點跳脫的叙事方法，將沉重而灰暗的復仇故事以較為鮮明的方式去表達。

總的而言，意識令人咋舌的《告白》，透過導演中島哲也以充滿個人風格化的手法，將灰暗而沉重的故事，透過較為輕鬆跳脫的方式表達。在這部富實驗性的獨立電影當中，精彩畫面所呈現的倒成了配菜，其蘊含的義識跟延伸的探討，才是整部電影的主旨跟重點所在。

本文同時刊載於荷里活電影手冊